Sheep

「親愛的，」我嘴裡嚼著熱呼呼的麵線。
『恩？』
「男孩一直在等妳呢！」
唔，吃薑母鴨果然要配麵線。
『我知道啊！』妳只因為不想吃菜而撈半天卻還撈不起妳中意的那塊鴨肉。
我只好拿起另一個湯勺。
「喏。」
『謝謝。』妳笑嘻嘻的接過碗。
「那，」呼，好燙，
「你為什麼不接受他？」
倏地，妳停下喝湯的動作，熱氣朦朧著妳的眼神，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恩...妳還記得那個裝攝影機在我腦子裡的傢伙吧？』
「記得啊。」
『我前天夜裡，突然想起他...』
「想起他啥？」我一臉困惑的嚼著貢丸問。
『想起他能看透我的眼神...』
「恩...」
『能從我的眼神裡就看穿我我的心思...那種...本能性的眼神...』
「妳總喜歡野獸般的男人啊...」我微笑的看著妳。
『呵，是吧。』
「親愛，身為柵欄裡的綿羊，何必揪心望著欄圈外的獸呢？」
『因為，我一開眼，見著的便是那在柵欄外的，那頭披著狼皮的羊啊...』
『這男人用盡了最後的溫柔，好讓我去追尋...』
「嗯？」
『他所謂的幸福。』

又沉默了許久。

「那，那個被灰色籠罩先生？」
『恩？』
「妳和我提過，他壓抑的大魔王其實是心裡的獸。」
『恩，那是我的猜測罷。』
妳又喝了口湯。
『不然那種情況下怎會讓我全身而退。』妳倔強著，一臉這事兒跟自己無關的模樣。
「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我苦笑。
「他們都有一樣清澈的凝視眼神...」
『恩...但仍然...』
「選擇離去？」
『恩...』
「你清楚的...這就是他們最後的溫柔啊，寶貝...」
我摸著妳的頭，妳的淚還是不爭氣的滑落了。
『他們都努力將傷害減至最低...』
乖，別哭了，我好不捨...
「嗯...記得游鴻明的那首"我希望你好好的"麼？」
『有些人，只能存放在記憶的，一抱緊就有拉扯...』妳哼出聲。
「親愛，這兩年來妳已經太辛苦了...超越了你這個年紀應該經歷的...」
我嘆了一口氣。
「連曾經信賴的山羊，都戳的妳一身傷...」
『是我先讓他受傷的...』